第(2/3)页 “你看。”郑朗稍微掀开一角,天渐渐冷了,夜晚风紧,用绸带一卷卷的捆扎起来。掀开的地方正是柳公权的《圣慈帖》。 “啊,”江杏儿幸福的捂起了小嘴。 跟在郑朗后面见过了许多漂亮的书法,不但是郑朗本人的,现在又陆续的见过诸家书体。可无论是周越,或者范仲淹,或者杜衍,字的高度肯定达不上柳公权的书法高度。 用小手缓缓的翻动了下一张,省怕将它弄坏了,又是《伏审帖》、《荣示帖》、《十六日帖》、《辱问帖》,都不全,但都是柳公权的手迹。接下来又到了宋儋《接拜帖》,卫铄《急就帖》。 “别翻了,回客栈慢慢看。” 东京几乎是一个不夜城,现在正是热闹的时候,两边许多店铺挂着灯笼招揽生意,终是蜡烛光,不是后来的城市夜晚,光线有,依然很昏暗。江杏儿为了看得更真切,几乎伏在书稿上面。 这样看,尽管是大字,也会伤眼睛。 “刘知州真是好人。”江杏儿依依不舍的将书稿放下来。 “我更要感谢另一个人……”郑朗遥望着皇宫方向。 老太太真的很不错,虽然她嘴巴一句好话也没有对自己说过,可真正是那种刀子嘴,豆腐心。此刻,郑朗都有些冲动,想拜见老太太,对她说,太后,让某两个人见见面吧。那样若干年后,某人就不会对你反感了。 当然,仅是想一想,理性压住了冲动,毕竟虽见了三次面,都是隔着帘子的,交谈的话不多,自己无法猜出她的底线在哪里。 回到了客栈,两个书呆子就关在了房中。 其实郑朗慢慢醒悟了为什么七人的书法,给他格格不入的感觉了。 前四人是典型的宋朝士大夫,就是字也是士大夫的字,自有士大夫那种雍荣与气度。不是说后者不好,但比起前四人,后三人胸襟皆差了一些,这份胸襟同样可以从字迹中看出一份。 甚至渐渐找到自己始终得不到米体字真味的原因。 黄庭坚说的一句话,米芾得能书之名,如快剑斫阵,强驽射千里,所当穿砌,书家笔势,亦穷于此,然亦似仲由未见孔子时风气耳。也就是少了一些冲和气度。但若不是如此,又怎么写出这种“超逸”“神骏”的字体? 苏米黄皆尚意,米芾更着重平淡天真意趣,主张自然随意,是真正的随意,而这正是自己恐怕做不到的。做不到,就永远别想写出米芾的书法。 对前人同样尊重,不然米芾何来集古字之说?但米芾里重而外藐视与反叛,唐朝的书法不能要,二王的书法是坑爹的,郑朗只是很轻淡。 看起来二人的命运性格如此的相似,可这些区别导致他想以人入字,永远也别写出十成的米体味来。 经过无数次冲击,这层膜变得越来越薄了。 能找出这种原因,是何其的不易,可找到适合他自己的书法,更是不易。 于是关在房中,临摹各家书法,甚至不时在对各家书法做一些改动。居然连以后的启功书法,都搬了出来。 但走上了这条道路,注定想一帆风顺,是不大可能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