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王妃昔日也曾数次耳提面命他们这些贴身伺候的,行走在外必须得时时提醒他,不能由着他性子来。 于是容易上前请示道,“世子,可是先往九章亲王府拜访?” 刚问完话,容易突然间便明白了为何自入回南城,一路行来,满城缟素。 他不由下意识肃了面容,便连脊背都挺得笔直,回南十三日血战,他是听兄长提起过的。 容景阑微颔首,这回南他是来过的,是以十分熟悉,转道便去了四方街。 九章亲王守城而死,一身气节,忠魂长存,既入回南,理应亲去拜访。 一行人穿城而过,方行至四方街,便见王府大门前车马一行,似是要出远门。 “世子,是少将军!” 他乡遇故人,即便是不太熟悉的故人,容易一时之间也大有些惊喜。 然而他虽惊喜,他口中的少将军却是未曾听见的。 修昭背对着他,对着一辆马车絮絮叨叨着。 容景阑上前,恍若闲庭漫步一般,徐徐走近,因是自小习武之人,耳目自然不比常人。 走得近了,便听得修昭不住嘱咐的声音,“你没看过南地风光,这一路可以慢行,一路赏尽大好春光”。 说到最后,他竟十分雀跃,“我也未曾看过,启程时也要慢些走,方不负来这儿一遭才好,如此你更要再慢一点才好。” 不远处的容景阑,自幼长于军营,在他心目中,男儿便该如他的父亲容王那般,上马踏山河,下马豪气志。 他哪里见过这样的男子,听着修昭像家里母亲适逢他们父子出征便唠叨个不停。 不,他比母亲更唠叨。 之前怎未发现?年轻的世子因着新奇便也没挪步,就那样正大光明地听着。 容易跑过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个场景。 他安排了其余人去别院落脚,过来就看见那位少将军对着个紧闭的马车说个不停,他家世子就在这后面站着,不避,也不上前。 很是光风霁月的模样。 然而到底是于理不合,他正打算出声前去请那位少将军的安,不想那少将军又出声了,“你若行得快了,便等等我,不过两日路程,我快马飞奔极快”。 他说个没完,马车内的随辛无言,尽说些有的没的,然而主子没开口,她也只得听着。 好不容易外面声音停了会儿,却不想自家郡主放下了手中书卷,素手掀开了帘布,极认真地开口了,“会等着你一道归京的,回吧”。 修昭遂闭嘴了,帘幕垂下。 郡主大人重点是请少将军回了,可这话落入随辛耳朵里,那真是心口一疼。 果然,果然她家郡主对这个登徒子是不同的,竟真是要等着他一道同行。 她在马车里哀叹不已。 另一头的,也有人心思浮动了,便仅仅是一瞬,也够容易看清楚了马车内的女子。 乖乖,那叫一个好看咧! 他第一反应是转头去看自家世子,他也是读过几天书的,脑海里霎时蹦出了四个大字,金童玉女! 不想自家世子竟直接提步走上前去。 “修将军。” 不是少将军,不是小公子,是修将军,修昭听着欢喜极了,转声笑着向来人看去。 待看清了人,好心情一下散了七七八八。 “容世子大驾,昭有失远迎”。 容易回过神了,上前给修昭见礼。 修昭得知他主仆是拜访王府的主子,便直言道,“倒是巧,今日恰逢长安殿下启程回京。” 原来她是郡主长安。 “无碍,未递拜帖便上门叨扰,本是我失礼在先。” 容易面上平静,心里却是一阵止不住地呲牙咧嘴,王妃啊,世子哪里像以前您认为的那样不通人情世故。 你看,这话不就说的很漂亮嘛! 客人太守礼,听见这话的修昭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。 有贵客上门拜访,主人端坐马车内,没一点儿想要下来的苗头。 他硬着头皮正准备开口,不妨马车上下来一个女子,年纪尚轻,下车便对着容景阑施了一礼。 “先前不知容世子将至,王府蓬荜生辉,只是不巧,郡主奉命回京,不好误了时辰,不能设宴为世子接风,还请世子见谅”。 女子满面歉然,倒是显得自家主子不知礼数了,可方才他们听到的路上慢行一路欣赏好山好水的话,都是幻听不成? 容易正待开口,不妨那显然是在长安郡主身边贴身侍候的婢女又开口了,这回却是朝着修少将军一礼。 “少将军,郡主有言,尊客远道而来,殿下未能尽地主之宜,还请少将军代殿下好生招待贵客,务使宾至如归。” 修少将军显得脾气极好,笑着答应了。 瞧着自家世子稳如泰山,十分闲适自在的模样,容易不得不开口了,“这位姐姐言重了,郡主有要事在身,先行便是”。 随后,那婢女又是两礼,于他半礼,他侧身避了,方才回身上了偌大的马车,帘子轻微晃动,里间光景外头却是一分也瞧不见的。 只余容易叹一句,这九章亲王府的侍女倒是礼数极为周全,便是京都有些官家女,也是不及的。 然后容易便看到,那马车真的先行了,马车内的长安郡主自始至终不曾开口。 马蹄声渐起,车内终于传来一道泠泠清音。 “回南理应为世子接风,长安失礼,他日盛京九章王府,设宴以贺世子福泽绵长”。 容易听到他家世子应了声,又恍惚没有,不知是不是听岔了那一声。 “阑静候”。 第(2/3)页